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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人身怪爱抚一个熟睡中的女人(局部·铜版画 干刻法 1933年) 中国国家博物馆供图
雕刻家和跪着的模特(局部·铜版画 蚀刻法 1933年) 中国国家博物馆供图
四个裸体女人和一颗雕塑头颅(局部·铜版画 蚀刻法及刻刀技法 1934年)中国国家博物馆供图
展览现场 本报记者 于园媛摄
34×44.5cm的小画框,在国家博物馆偌大的展厅里显得有些窄小。然而整整100幅版画,每一幅都吸引人凑近了细细端详。原因很简单——这是毕加索。
国家博物馆正在举办的“毕加索:沃拉尔系列版画”展上,许多人慕名而来。展览包含毕加索在1930年9月至1936年6月间创作完成的97幅作品,以及1937年增加的3幅沃拉尔的肖像版画。中国国家博物馆馆长吕章申介绍,本次展出的100幅作品反映了毕加索在特定时间段的艺术生活,被视为“二十世纪版画的巅峰之作”。
毕加索和沃拉尔
1930年,49岁的毕加索在巴黎过着相对优裕的生活。此时,他已是巴黎艺术界的名人。青年时期的毕加索,犹如插在欧洲艺术界的一把利剑。自从1907年《亚威农的少女》面世以来,纷乱的色块组合、多视点的构图法、斧凿般的生硬线条,毕加索的画笔打破一重又一重的禁忌,开创和引领了立体主义绘画的潮流。
画商沃拉尔找到了毕加索,请他画一套书籍插图。安布鲁瓦茨·沃拉尔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巴黎艺术界最具影响力的画商之一。他不仅是雷诺阿、博纳尔、梵高、高更等画家的重要代理商,更一手捧红了塞尚和毕加索。1901年沃拉尔给时年20岁的毕加索办了他的首次画展,让其在巴黎艺术圈初露头角。毕加索热情地接受了提议。这套书开启了毕加索的“沃拉尔系列”铜版画,成为他的版画艺术最伟大的成就之一。
简练线条里的生命激情
笔触流畅,勾画出男人和女人的胴体,简洁的线条使画面显得干净而凝练。女人在颔首沉思,或望向远方,有时男人和女人交会在一起,在画面里,仿佛能看见邂逅的迷离浪漫、爱情的激越冲动,以及画家跌宕起伏的心境。
沃拉尔版画是毕加索创作力爆发期的硕果,深入挖掘了他内心的冲动。这些情思可按六个部分划分:各种主题、伦勃朗、爱之战、雕塑家的工作室、牛头人身怪和沃拉尔肖像。此时,毕加索重新被古代雕塑与艺术吸引,对古典时代极为着迷,古希腊雕塑风格启发和呼唤着他。这些描绘男主人公的素描,线条清晰明快,完美程度令人惊异。
同时,他与情人玛丽·泰雷兹正处于热恋中,玛丽的面庞时常出现在他的笔下,作品中的图像呈现着爱欲与激情,也交织着对艺术和爱的狂热与痛苦。《雕塑家的工作室》是沃拉尔系列中最有张力的一组作品,共46幅。画家把自己想象成雕塑家,放松下来的他在工作室与情人一起欣赏自己的作品。爱情的迷思贯穿始终,差不多在每一个肖像中,我们都能发现情侣的戏剧性场面。有时雕塑家和女伴在拥抱亲吻,大理石基座上即将焕发的生命注视着两位主角,犹如闯入的第三者;有时他们静静休憩,凝视那正腾跃交叠的骏马雕塑;他们坐着或者躺着,他们的身体虽然纠缠在一起,他们的思想却各自东西。
温柔、忧郁又时而戏剧化的牛头人身怪是沃拉尔系列版画的又一宏大主题。这样一个怪异的、坚强有力的、性格鲜明的形象,被认为是由毕加索用来隐匿地展现其私生活的另一个自我。作为一个西班牙人,斗牛场上的公牛形象深深印在毕加索的脑海。他使用了牛头人身怪的形象,并作为男性的象征,在不同的作品中频频使用。他和男人女人们一起欢饮,他在竞技场上败北濒死,他有着暴戾而又无邪的脸庞,享受着欢愉,又似乎饱尝困惑与痛苦。
原作的魅力与“看不懂”的毕加索
沃拉尔系列版画展现了各种高超的版画技法,蚀刻法、压印法、刻刀法、干刻法、飞尘法等多种腐蚀铜版画技法的娴熟运用,使得作品干净利落,层次分明。
毕加索是1881年生的,跟鲁迅同年,1973年去世。毕加索对中国观众来说并不陌生。早在20世纪50年代,张仃和张大千这两位中国艺术家先后拜访过毕加索,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佳话。展览上,很多观众专程赶来观摩毕加索的作品。“原作的生命力是任何印刷品都无法替代的,能感受到线条里的力量。”60多岁的观众耿立工先生说。
但是,当真正面对这位现代艺术先锋,许多观众还是生出“看不懂”的困惑。他的作品中包含了令人感到错愕和混乱的组成,又充满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惊人想象力。对此,画家陈丹青曾说,更大程度上,“我们要的不是‘懂’而是启示,艺术的‘懂’是没有穷尽的。”
20世纪30年代的毕加索,可能并没有想到,日后会成为“第一个活着看到自己作品进入卢浮宫的人”。今天,一个个年轻画家站在他的画作前,体会到情感的共鸣和艺术的启示。这是毕加索的号召力,也是文化交流的魅力。
本次展览由西班牙官方信贷局、西班牙官方信贷局基金会、西班牙驻华大使馆、西班牙国际合作发展署与中国国家博物馆共同组织筹办,展览将持续到4月27日。(本报记者 于园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