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春季的一天,忙碌了一天的周纪龙刚进家门,突然接到凯都公司电话,对方在电话里非常生气。原来工作室加工的产品不符合要求,要大规模返工。如果耽误工期必须要赔偿。
周纪龙立刻找来现场负责人顾定华,一起赶到公司。经核对是企业提供的原材料出错。他俩连夜驱车赶回,分头一个个给工人打电话,说明情况,让他们加班。没想到工人一听要加班返工,都闹情绪抵制。
周纪龙一边向残联汇报,争取资金支持,一边自掏腰包买小礼品到员工家慰问。在一一说服下,大家都被一一说服。整整5天,周纪龙驱车几十公里联络企业,又赶回来安抚残疾员工情绪,终于完成返工任务。
随着“冒出”的问题越来越多,周纪龙发现,有些问题不能忽视,比如安全生产、队伍建设、管理规范、工伤事故等问题。“让工作室健康持续运行,必须靠制度”。
由于残疾人的特殊性,他们没有指标压力,导致管理工作不够规范。周纪龙说,必须制定年度各工作室考核办法,明确各项工作要求,以制度为保证,以考核促发展。
周纪龙梳理了近几年圆梦工作室的发展,2013年员工总工资只有15万元,2014年是28万元,2015年是78万元,2016年是159万元,去年更是到了240万元。其中,这些工资都是分配给各个圆梦工作室。5年多来,工作室都是按月发工资,从未有拖欠。这让他感到自豪。
最近,薛家镇残疾人就业圆梦工作室有几名员工生病请假了,现场负责人压力陡升,怕完不成任务,他找到周纪龙能否减免任务。不过,这位负责人也承认,如果没有考核制度,工作室就会无组织、无纪律,像一盘散沙。
从事了多年财务工作的周纪龙深知财务重要性,一套成熟、透明的财务机制,能确保每个工作室在“阳光下”运行。如今,每个工作室,都像一家成熟企业,有专门的财务人员核算员工工资,每人一本账,下班之后核对签字,每天干活儿数量都会公布。
2017年5月5日,春江镇长江社区的村干部找到蔡纪美时,蔡纪美还纳闷:谁会要残疾人去上班?现实中,她和丈夫戴维龙两人都是下肢肢体残疾,走路都要靠拐杖。
当时,她和丈夫挤在农村数十年没有修缮的老房子里,每月仅靠200元低保生活,孩子营养不良,站在同龄孩子面前,整整矮一头。无奈之下,丈夫去做鞋匠,每月收入增加800元。
可这样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鞋匠需要大手劲,几年下来,丈夫每次拿起鞋子,手就会不停地抽筋,他已经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如今,这份工作对蔡纪美来说还是很轻松的。每天6点多到工作室,下午5点半回家,周日休息一天。她负责“插片”,每天最多能完成2500多个零件。俩人每月工资加起来有3000多元,换做以前不敢想象。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在这里找到“存在感”。今年55岁的张志明在这里找到“平等的感觉”。
10岁时,在砖厂工作的他不慎掉入砖窑,机器瞬间将他的右腿截成三段。此后大半辈子,“歧视”如影相随。直到来工作室,他的收入才增加。日子改善了,家里也添了新家具,“连吃肉的机会也比以前多了。”
还有一些年轻人在圆梦工作室的帮助下,走入社会。包立超被带到工作室时只有21岁,“自尊心强,很要面子,怕别人看不起,更不敢跟别人讲话。”这是他的自我评价。
第一个月拿工资,虽然只有300多元,包立超拿着几张钱,一遍又一遍地数,看到爸爸来接他,立马把钱掏出来。那时候,还在长身体的他,每年都要换一回假肢,家里没钱,又不好开口,只好忍着。后来,周纪龙发现包立超走路龇牙咧嘴的样子,才得知原委,连续3年帮他换假肢。
“我对不起周书记,有时真不想再长高了。”包立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