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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写作课“看图写画”
“学者跃跃欲试,都想来看看这个热火朝天的皮村”
在工友之家工作4年,是李若的打工史上,做一份工作的最长纪录。此前,她换了10多份工作,“在别处是打工,现在是工作,从容了。毕竟皮村有志同道合的人”。
文学小组源自3年前志愿者的皮村工友调研。调研发现,电影、演出并不能完全满足工友的精神需求。工友们通过五花八门的表达,提了共同的想法:“自我创作”。
每周日晚19时,是文学小组活动时间。有的成员因为下工晚,迟到,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进会议室,蹑手蹑脚搬了板凳坐在后排;有人因为劳累而困得不行,差点从椅上摔下,清醒后抹抹嘴角的口水,咧嘴一笑,继续听讲。
写作老师张慧瑜,2014年在微博上看到招聘启事。他年少时都在农村和小县城,直到青年时期赴北京大学求学,成为大家庭中第一代从农村走出的年轻人。表兄妹和皮村的工友一样,在外打工。“我和他们说话时,就会想到老家的表兄妹。”
初见张老师时,小付说:“总算找到一个真正懂得皮村的人。”
第一节写作课,内容是“看图写画”——看图后,以图片加简短文字的方式,记叙日常生活。
课程在张慧瑜的设计中有了进阶:开场讨论社会热点,随后组员朗读自己的作品,最后回到社会议题深入讨论。
张慧瑜渐渐在学者圈带旺了皮村的人气。“不少研究工人文化、当代文学的学者跃跃欲试,都想来看看这个热火朝天的皮村。”张慧瑜说。
一些颇有热度的新媒体平台,也纷纷找来。
已“发表”作业的工友不在少数。1995年出生的张子怡,是其中高产的一位。
与余秀华一样,子怡也写诗,也是脑瘫患者,腿脚不便。但她从来不完整朗诵自己的诗作——因为从小伴随的恐惧。儿时,她与健全孩子一起上学,极度自卑,沉默寡言。
张慧瑜刻意让别人来读,子怡觉得自己的诗在别人陌生的语气里,又活了一次。
郭福来是一位好的朗读者。他48岁,皮肤黝黑,普通话虽不大标准,但朗读时清晰嘹亮、抑扬顿挫。
他以前在家务农,收入一年不如一年后,中年“出山”。他不会电脑打字,常备的工具是一本字典。
他写过散文 《我们的朋友是鼠辈》:“它细细弱弱的小身子在笼子里上蹿下跳,不时地张嘴咬咬笼子上的铁丝。边臣赞叹道,‘北京的老鼠真漂亮!’ 李丙谦讽刺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北京的老鼠?它们又没身份证。’”
中秋晚会的后一周周日,是文学小组两周年的回顾会。小付组织成员们写下课上印象最深的3个片段。
成员苑伟显得吃力,他告诉小付:“我很多字都不会写。”小付建议:“不会写的字就画圈圈。”
苑伟摇摇头:“那答案就全是圈圈了。”
32岁的胡留帅在回顾会上最为亢奋。这是他到北京的第二个月,火车一到北京,他就把行李全运到皮村。“我知道皮村有个写作班以后,这就是我的宇宙中心。”
打工13年,他写下300多首诗歌。他的诗,最早的诞生地是车间随处捡起的硬板纸壳、工厂维修单背面。
“没日没夜烘烤着鲜活的身躯/累了也不能将眼睛闭上一闭/没完没了的订单就像是炽光灯下种下的麦子/可马达发热了/是加油还是加水/是加油还是加水”。
胡留帅总是背着宽带的双肩包,保证他在频繁的搬家中,背重物不勒肉。他喜欢照相却没有自拍杆,所以常请工友喝饮料,以恳求他们把自己拍进好看的晚霞中。他说这是工厂生活唯一的诗意。
有次看到电视里播放歌曲《春天里》,高潮处,他抄起电视机前的竹竿,手舞足蹈,差点把电视机捅破。
那天文学小组的最后一个环节,是成员投票下阶段学习什么文体。李若兴奋倡议:“咱们学写剧本吧。成就一个就行了!”众人惊呼。
可李若事后向记者解释:“我从没想过要出名,就是为了让皮村外的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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