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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5日,三封信在《哲学研究》第12期发表,并被广泛转载,对破除“两个凡是”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
怀着思想解放的火种,陶德麟回到武汉,用一场场报告四处播火。很多听众激动得拍红了巴掌,但面露惊讶之色的也不在少数,写满问题的小纸条每次都会递上厚厚一叠。
一次,在武汉市图书馆的报告结束后,主持人悄悄提醒陶德麟:“如果不把毛主席的话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会不会犯错误?”陶德麟只好解释:“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本身就是毛主席的话啊。对方将信将疑。陶德麟当场拿出《实践论》,指着“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只有人们的社会实践,才是人们对于外界认识的真理性的标准”的一段原话给他看,他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想要打破多年来形成的思想禁锢,仍很艰难。
陶德麟手中的笔挥得更勤了。《认识的对象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吗?》《实践怎样检验认识》《真理阶级性讨论中的一个方法问题》……一篇篇文章接连问世,在讨论热潮中引发关注。
“这其中,《逻辑证明与真理标准》一文特别被学界推崇。因为在当时,大家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已基本接受,但对‘唯一’二字仍有怀疑。而为什么逻辑证明和认识对象不是检验真理的标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里并没有论证过,需要独立研究。老陶就是在这方面下了很大工夫,从理论上证明了真理标准的唯一性。”陶德麟的“老战友”、武大哲学系教授朱传棨感慨。
贡献不会被遗忘。1995年,这篇文章获得了国家教委首届人文社会科学优秀成果一等奖。此时,距其发表,已过去了14年。
倾力呼吁“中国化”
“必须‘让马克思主义说中国话’——从中国实际出发提出问题,按自己的‘坐标’研究问题,以简明易懂的语言陈述问题。”
——与现实脱节的研究令他忧心
武汉大学哲学系主任、研究生院院长、常务副校长、校长……哲学家的智慧经受住了实践考验,也推动了实践发展。在他和同事们的苦心经营下,武大哲学系日益壮大,百年武大也驶上了发展快车道。
此时的中国正在改革开放道路上摸索前进。随着计划经济体制被打破,群众的迷惘也开始抬头。“我们还需要马克思吗?”“哲学是空话,‘四化’要的是经济效益”……种种论调刺痛了陶德麟。
“我坚信哲学对一个民族至关重要。它既是民族精神的升华物,又是民族精神的铸造者。抛弃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就等于抛弃了我们民族的精神支柱,抛弃了观察处理当代一切复杂问题的最科学的方法。”他接连写下十余篇文章,批驳谬误,激浊扬清。
然而,捍卫真理不等于迷信教条。他也清醒地看到,民众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疏远疑虑,和学界的研究取向、传播方式不无关系。
近年来,一些哲学家专注于和现实脱节的问题,“热心于建构新体系,用一大串涵义不明的‘新’名词、‘新’说法来作推演,弄出一套又大又空的理论,使人读了莫测高深”。更有甚者,不但张口闭口海德格尔、避而不谈中国实际,还把话说得佶屈聱牙、艰深晦涩,他对此十分反感。
哲学虽然是抽象程度最高的学问,但“理论如果在书斋中自说自话,就只有死路一条。”马克思主义哲学必须与中国实际相结合,并躬身走进老百姓中去,才能成为中国人自己的哲学。
有感于此,他发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响亮呼声——
“黑格尔说过,‘我力求教给哲学说德语。’我们也必须‘让马克思主义说中国话’——从中国实际出发提出问题,按自己的‘坐标’研究问题,以简明易懂的语言陈述问题。”
这成了他心魂所系的话题。
2004年,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隆重启动。作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首席专家,他强调编写教材“应体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学术成果”“保持明白流畅的文风”,这成了课题组成员们记忆深刻的“金句”。
2013年3月27日,一篇题为《践行马克思主义实践观 为实现中国梦而奋斗》的文章出现在《湖北日报》头版,作者正是陶德麟。
短短两千字通晓流畅,从马克思主义实践观的角度解读中国梦、探寻中国梦的实现路径,鼓励人们胸怀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走好“中国人自己走出来的‘中国道路’”。
共鸣很快被激发。短短几天,湖北社科界掀起了一场“马克思主义实践观大讨论”。4月中旬,经光明日报挖掘报道,讨论热潮迅速蔓延至全国。
“恰逢其时,触及了当前理论界的重要现实问题。”“讨论反映了知识界的自觉与自责,打开了思想的闸门,应该长期深入下去。”……各界学者纷纷撰文,参与到讨论中来。“小文章”引出了“大文章”,这令陶德麟欣慰有加。
“这绝不是对我个人一篇短文的回应,而是对时代呼声的回应,”陶德麟感慨,“十几亿人史无前例的伟大实践为我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的原料,唯有不断探索、提炼,才能产生中国人自己的理论创造。”
爱智忧民师道真
“我深感自己是个平庸的探索者,在浩瀚无际的哲学大海里乘桴而行。而今垂垂老矣,还常常自觉如童稚之无知。然而我并不怨悔。”
——桑榆晚境,壮心不已
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这是陶德麟留给后学的印象。
“陶先生很保护学生,从不给我们贴标签,从未让我们尴尬,却恰如其分地促人勤学自省。当我成为教师之后,才知道这样做有多难。”复旦大学哲学学院教授冯平喟叹,“我初任教时,对树立优良学风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豪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诩,所以狂傲至极,动辄‘枪毙’学生论文。学生私下送一绰号:”四大名捕‘之’温柔一刀‘。有次开会遇到陶老师,我以此炫耀,他只轻轻说了一句:“学生还在学习阶段,不要以你现在的水平要求他们。’此话似当头棒喝,顿时让我看到了自己的褊狭。他让我认识到:师者,首先要是一个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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