详细内容_页头
 
当前位置:中工网人物频道文化名人-正文
李安 不断挑战才能 找到“活着”的感觉
//www.workercn.cn2016-11-24来源: 北京晚报
分享到:更多

  记者:胶片电影曾经在艺术创作上达到极致,您觉得相比于胶片电影,数字电影在电影艺术表现形式上有什么不同?

  李安:我第一次接触到数字电影之前,是誓死捍卫胶片的,不只是用胶片拍,之后还拒绝用数字调光。因为胶片电影艺术是我年轻的时候就接触的,我宁愿活在胶片电影的世界里,它是我心灵的寄托,相当于是我的信仰。所以当它要改变的时候,我是很痛苦的。

  但在拍摄《少年派》时,我开始发觉有一件事非常不合理——我们用数字技术在拍电影,却还在模仿胶片电影的思维方法,而且做得比上世纪60年代还差。也就是说我们是用3D技术套在2D的思维上,我们在面对电影的时候是被既定思维禁锢住的。当初发明胶片电影的时候,因为我们还做不到数字和3D技术,所以有了与之匹配的思维轨迹和创作方法,但现在我们的技术更新了,思维和方法却没更新。

  每一种艺术形态,不管水彩画、油画还是雕刻,你的笔落下的感觉、刻刀落下的感觉本身就是艺术。创作的时候你跟艺术技巧会产生一种不可言状的关系。如果还用2D的思维来进行3D电影的创作,我觉得对新的技术不太公平,对观众也不太公平。胶片艺术是我永远的爱,它的艺术形式、内容是人类艺术的宝库,它不但要保持,还要继续精进。但数字电影就要用数字的创作方式,数字有它自身的特色和逻辑,用数字来做胶片的东西对我来说是不太合理的,我们的心态和工业都还有很多东西需要调整,我只是想给数字电影讨一个公道。

  记者:您现在选择题材的标准是什么?

  李安:看到《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原著小说的时候当然很动心。但我会选一个小说来拍不光是因为它打动我,而是它让我想做电影上的一些探索,或者说我是在选元素而选故事甚至文字。文字很好的话让它当小说留在那边就好,我心爱的小说不一定用它拍电影。拍电影是受到小说启发产生灵感。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就给我一种“上身”的感觉,它让我着迷。那些一两个月研究出来的东西我没有兴趣,搞一两年还研究不出来我就感觉非做不可,不晓得我为什么有这样的劳碌命(笑)。我对电影有一种痴迷和兴趣,不想把它当做一种工作或者传道的工具,要不断翻新。其实就像和任何人的关系,包括伴侣和儿子,都要保持初心,要日新月异,要有冲动一直做,做不出来会感觉很挫败,一直想要往前冲。

  记者:您的电影里有很多关乎家庭、亲情的议题,您个人怎么看待家庭对自己的影响?

  李安:我父亲不喜欢我做娱乐事业,他是老式的中国人,对我非常严厉,觉得电影不太正经,既然有这个天分去学一学教教书就行了,干吗非要进电影圈。我的父亲是江西人,母亲是北平人,我们的家庭是非常传统的中国式家庭,父严母慈。父母到台湾后非常没有安全感,不晓得未来会怎么样,所以希望我们到美国去读书,去吸收新的知识能够重新立足。因为他们跟家里失联,所以对于中国文化的传承非常重视,我又是长子,他们给了我很多教育跟品德上面的要求,我现在回想起来不光是中国式的传统教育,其实他们把中国传统已经理想化、浪漫化了,传到我们身上很纯粹。现在中国变化很多,台湾也变化很多,在脑海里家乡旧的东西灌输在我身上,是根深蒂固没有办法拔除的,到美国也改不掉。

  一方面我追寻他们的教导,另外一方面又很想从这个制度里面挣脱,所以产生了很奇怪的叛逆又很乖巧的个性。我本身是比较内向害羞,离开父亲离开家到美国以后,反而有一些比较希望挑战的东西。我想一切都是个人命运和自然形成的。我做电影感叹很多,会有情绪发泄,但我能做得到还是很幸运。我父亲虽然对我很严,我还是很爱他,他把中国教养放在我身上,虽然是一种桎梏是一种压力,但也是一种稳定安定的力量。所以,寻找安全感和如何自处是我电影里面避免不掉的主题。

  本报记者李俐 J203

  白继开摄 J213

1 2 共2页

[保存]     [全文浏览]     [ ]     [打印]     [关闭]     [我要留言]     [推荐朋友]     [返回首页]
详细内容_右侧栏目
详细内容_页尾
扫码关注

中工网微信


中工网微博


中工网抖音


工人日报
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