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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那个户籍上的遥远村落,“二代农民工”内心更认可的故乡是其成长生活的城市,但由于得不到平等的市民待遇,城市又始终是“异乡”
刚刚过去的春节,老胡一家选择了在北京过年。老胡其实只有40多岁,可已是三代同堂。一年到头了,老胡原本很想回老家过年,可儿子和儿媳不愿意,怕小孙子回农村不适应。老胡只能作罢,多打几个电话回去给亲友拜年。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种思念,既有着对亲人的牵挂,也有着对故乡的眷恋。思乡之情化作思归之心,每到年节,这种心情更为迫切,尤其是像老胡这样在城里辛苦了一年的农民工们。
可如今,当农民工群体经过代际更替,这种情况正在悄悄改变。即便是阖家团圆的春节,像小胡这样的“二代农民工”,思归之心也已经没有那么迫切。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故乡的概念真的很模糊。他们有的在非常年幼之时就随父母来到城市,有的干脆就出生在父母务工的城里,对于乡村生活完全没有记忆。若干年后,相比那个在户籍上的遥远村落,他们更认可的故乡是城市。
“二代农民工”已无法接受像他们的父辈那样,为了回乡可以忍受旅途辗转,为了回乡可以千里骑行。即便只是过年那几天被父母带回乡村,他们也会抱怨路不平、水不净、晚上太黑、电视频道太少、生活太无聊……
虽然对城市有着更强的依赖感和归属感,但他们也能够感觉到,城市于自己而言,依然只是异乡。他们的眷恋和认可并没有得到与其相匹配的权益作为保障。出生时的各种证件,需要父母回户籍地去办理;读书时,要么借读,要么上农民工子弟学校;高考时,一些地区仍然要求他们回户籍地去考……而且,这些政策在“二代农民工”有了自己的子女时,也没有出现根本性的变化。
当“二代农民工”依然与“市民待遇”相隔遥远,依然为各种保障发愁,依然在父辈的人生轨迹里打转时,我们必须承认,相对于我国近些年来工业化的快速发展而言,农民工市民化的进程明显滞后了。
随着户籍制度改革的深入,一些城市已经降低了农民工落户的门槛,给了他们市民的身份。但是试想,如果没有就业机会,没有稳定收入,没有相应的保险,没有承受得起的住房,没有安全的工作生活环境,生病看不起病,孩子不能方便上学,老了不能安心养老,即使有了市民身份,他们又如何能安定生活呢?所以说,户口只是形,公共服务才是实。重要的是让农民工在落户城镇时,与其相关的权益能够一同落实。
相比第一代农民工,“二代农民工”不只看中在城市生活,更希望能在城市得到发展。当他们选择留在城市时,满足他们现实的生活需求只是一方面,更要让他们看到向上流动的希望,让他们有机会能够凭借自己的才能和拼搏不再重复父辈的人生。
但愿在不远的将来,小胡们能在城市扎下根。那时,城市才能真的成为他们可以寄托乡愁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