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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善
诚信即诚实与守信,分而言之,诚是真实不欺,信是遵守诺言。诚信作为一种道德观念,早在先秦时期已经形成,《周易·乾·文言》:“君子进德修业。忠信,所以进德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也。”已经意识到诚信在人的进德修业中的重要作用。诚信成为一个理论范畴,是从孔子开始的。孔子把诚信作为人立身处世的准则,“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论语·为政》)把“言必行,行必果”“敬事而信”作为弟子的言行规范,把诚信作为做人立世的基点;同时,孔子还把信看做是治理国家的重要准则:“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论语·学而》)子贡问如何治理政事,孔子说:“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子贡问:“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孔子先后回答“去兵”“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孔子讲信,一方面指诚实无欺,一方面指相信、信任。孟子在孔子“信”的基础上提出了“诚”,强调诚信内在的真实无欺的含义。“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孟子·离娄上》)诚信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追求诚信是做人的途径。最先将“诚信”连在一起使用的是春秋时期法家人物管仲,《管子·枢言》:“先王贵诚信,诚信者,天下之结也”,诚信是团结天下的纽带。《管子·立政》:“好恶形于心,百姓化于下,罚未行而民畏恐,赏未加而民劝勉,诚信之所期也。”将诚信当做一个普遍性的原则。宋代理学家十分重视诚信的作用,朱熹说:“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天理之本然也。”(《中庸章句》)诚是信之体,信是诚之用。历代家训都把诚信作为做人之本,明代彭端吾《彭氏家训》:“人只一诚耳,少一不实,尽是一腔虚诈,怎得成人?”诚信是立身之本,立业之基。在古代,诚信不仅是交友之道,也是从业之道,治国之道,同时也是经商之道。从明代中叶到清代,作为十大商帮之一的徽商,独掌中国商界之牛耳,靠的就是“经营信为本,买卖礼为先”的商业文化精神,重然诺,守信义,“以诚待人,以信接物,以义为利。”
20多年来,我国面临社会转型,在社会主义市场化过程中,出现了道德滑坡的现象,“民之求利,失礼之法;求名,失性之常。”(《商君书·算地》)弄虚作假、权钱交易、假冒伪劣商品充斥市场,盗版剽窃,公共道德淡漠,严重损害了社会发展和稳定的信用基础,影响了市场经济秩序,导致了道德主体迷失。正如《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所说,“不讲信用、欺骗欺诈成为社会公害。”社会调控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现代诚信建设刻不容缓。
24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诚信是核心内容之一。社会主义荣辱观的“八荣八耻”,明确提出“以诚实守信为荣”。习近平总书记在辽宁考察时也强调,“领导干部要自觉讲诚信、懂规矩、守纪律。”明确了诚信的重要性。但是现代诚信建设不是对传统诚信的简单重复,市场经济交换、开放的特点,决定了基于道义范畴的传统诚信无力整合亲情血缘之外的人际关系,市场经济要求市场主体和全体公民必须遵守诚信,并以此作为基本义务。传统诚信是道德自觉,现代诚信是制度要求。现代诚信建设必须从个人道德层面转入社会制度的建设上来,必须从“愿不愿为”转变到“必须为”。诚信与市场经济同根而生,亚当·斯密说过:“自爱、自律、劳动习惯、诚实、公平、正义感、勇气、谦逊、公共精神以及公共道德规范等,所有这些都是人们前往市场之前就必须拥有的。”(《道德情操论》)诚信是公民道德的基本要求,是人际关系的首要原则,是政府取信于民的真正法宝。
在社会诚信体系建设中,政府诚信是社会诚信体系的核心,个人诚信是社会体系的根本,商业诚信是社会诚信的主体。“官长正而百姓化,邪心黜而奸匿绝。”(王符《潜夫论》)政府诚信的建立是民主政治的必然要求,是法治国家的客观要求。政府诚信是塑造良好政府形象的起点,是取得公众信任和支持的重要手段。构建政府诚信,必须以法律来规范权力,确立法律至上、法权原则等法治理念。构建政府诚信,除了根本制度和法治保障,必须通过具体的政策、法规来实现,行政公开和行政公正是政府诚信建设的有效途径。
人无信不立,企无信不振,政无信不畅,国无信不兴。在当前社会深刻变革的时代,思想价值观念也随之发生深刻变化,大力推行诚信文化,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社会思潮势在必行。加强诚信教育,诚实守法致富,公平有序竞争。陶行知说“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从培育诚信文化角度切入,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从而推进和谐社会的建设与发展。
(作者系石家庄铁道大学副校长、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