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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运河 王应硕 摄
通州运河 王 丹 摄
大运河申遗成功的价值
我很荣幸和古文物专家罗哲文先生以及古建筑专家郑孝燮先生一起提出加快大运河的保护和申遗步伐的建议,在2005年12月15日写了一封公开信,写给运河城市的市长,提出运河申遗的想法。因为运河和长城是不同的,它是活的,它不是某一个地域、某一个地区、某一个省份或城市的,它关系到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文化遗产。大运河的价值载体不仅包括实体性的文化遗产,还包括构成运河文化线路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大运河作为中国独一无二的活的文化遗产,它的价值是不可预估的。
运河作为一个历史文化的遗产已经走向现代,它与城市的发展、与市民的生活是息息相关的,它是不断变化的,每一代都为运河注入这代人的精神和文化。我一直思索在大运河的保护和发展中、沿线经济社会发展规划中如何确保文物得到有效的保护,我提出了“零保护”概念——零干预保护、零使用保护及零发展保护,得到了很多专家学者的认同。“零保护”是指运河沿岸的某一块区域,任何人都不去干预,以原生态的面貌留给我们的后代。我们可以使用那些历史上留下的航运、老房子、老厂房,但我们不要离开它原来的功能来使用,我们不要推翻和遗弃现在认为没有价值的有形或无形的事物,每一个硕果仅存的遗产都是弥足珍贵的。好多事情我们都需要探索,运河“保护”的文章实在太大了,需要集思广益,达成共识,很多东西我们没有达成共识的时候,先把它留下来,不争论,留给比我们更聪明的后代去做。当然,大运河的文化是多元的,对大运河的保护也是多元的,“零保护”是多元保护中的一元,与其他的多种保护方式可以共存,可以互补。
罗哲文先生,四川宜宾人,中国古建筑学家,国家文物局古建筑专家组组长,原中国文物研究所所长。1940年考入中国营造学社,师从著名古建筑学家梁思成,在长城、运河保护上作出了卓绝的贡献。在大运河保护申遗上我与先生建立了深厚友谊,是我尊敬的师长与挚友。在大运河申遗即将成功之际,谨作一首小诗《罗哲文》以表纪念——
他的到来/就像他的离去/他的离去/就像他的到来 他是一块砖/这是一个俗套的比喻/俗套不一定不对/何况他确实是一块砖/一块长城脚下的砖 他是一滴水/这是一个陈旧的比喻/陈旧不一定不好/何况他确实是一滴水/一滴运河里的水 你看/长城脚/斑斑沉着的砖/你看/运河里/莹莹奔突的水 他在时/长城/运河/就是他/的一切 他离去/长城/运河/的一切/就是他(作于2012年6月)
(中国工艺美术大师 朱炳仁)
大运河申遗与文化洗礼
运河申遗已接近尾声,6月底将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在万众瞩目这场旷日持久的申遗活动有着完美结局的前夕,回顾、思考、理解这场宏大的活动具有特殊的意味。
如果从“运河三老”(郑孝燮、罗哲文、朱炳仁)在2005年岁末给运河沿岸18个城市市长写信倡议保护大运河算起,申遗提升到国家高度的议事日程已经整整过了8年。与国内外已有的并且申报成功的世界遗产相比,中国大运河是绝无仅有的在一个大时空尺度中依然呈现活态特质的伟大工程。世界遗产专家、法国运河学者米歇尔·南特则把中国大运河定性为“世界遗产档案中最复杂的档案馆”。显然,为保护民族文化之魂走上申遗之路是一种历练,这对国家政府、运河城市、官员民众,特别是青年一代而言,都是一次可以唤醒文化自信、文化自觉的文化洗礼。
因为申遗,中国大运河被赋予了众多具有生命象征寓意的符号——“母亲河”“中国脐带”“南北生命线”等等,可以说,这每一个符号都恰如其分。默默流淌千余年的大运河无愧于这份担当,她可以自豪地接受这些迟到的荣誉。倒是我们这些享受过大运河恩泽的后人们应该感到愧疚,没有更早地向世界呈现她“母性的光辉”。相反,在有些河段,因为污染、填埋、堵塞等人为的侵蚀使她蒙受了不应有的“苦难”与伤害。在申遗的日子里,通过梳理历史,整理遗存,在大运河载沉载浮的变迁过程中我们领略到了“一线通南北、往来天地间”的运河神韵,深深理解了她对中国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以及民生的价值与贡献。走进大运河,我们发现她岂止是一个“最复杂的档案馆”,俨然就是一尊跨越时空、见证中国历史兴衰成败的“巨型活化石”,历经风雨沧桑,抹不去在她身上留下的厚重而丰富的印迹。
大运河申遗是一次文化洗礼,洗去的应该是我们曾经有过抑或现在仍有的对民族文化血脉的淡忘甚至冷漠。这种淡忘与冷漠所造成的将是民族文化的“贫血”甚至“血栓”,对于正以自己的坚韧、勇敢、智慧走向强盛的中华民族来说,文化家园的荒废显然无法赢得国家的长治久安。因此,大运河申遗,以我们丰厚的文化积淀获得世界的认同,将会是在文化洗礼之后聚积起使中国崛起的又一股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