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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志芳
随着美国非裔女性文学的中心位移,在生态批评话语中解读美国非裔女性文学作品为重新评价美国非裔女性的经典文本开启了一个崭新的视角。美国非裔代表性女作家赫斯顿、莫里森和沃克等都从自然生态和精神生态这一新的环境批评阐释空间里呈现了人与自然、人与他人、人与社会的生态观。
自然环境中人与自然的生态观是美国黑人女性作家的关涉点之一。莫里森认为,人与动物是可以交流的。《所罗门之歌》有过这样的描述,在狩猎时,狗和人可以用一种独特的声音彼此传递讯息。狗以不同间隔的叫声,像雷达一样暗示狩猎人它们所处、所见和所想。猎人们也以不同的声音表示同意并发出指令。在《宠儿》中,树是友好的,花丛是友好的。大地不仅是包容万物的,更是黑人逃离白人施虐的掩护伞。
沃克也赞颂了大自然万物给予人类的温暖与庇护。在《紫颜色》中,树叶是奥林卡所有房屋的唯一天然防雨建材,也是奥林卡的文化标识。但是,由于酋长恣意占地开荒,屋顶树急剧减少,自然界被打上了人的意志印记,酋长的“人化自然”截断了人与自然之间客观上形成的依存链、关联链和渗透链,破坏了自然规律。结果是村里开始死人,到雨季结束时,全村的人死了一半以上。人类中心主义将自己视为地球的主宰,驾驭自然、征服自然,而大自然是不会被玩弄于掌股之间的。殖民者的入侵不仅毁坏了奥林卡人的家园,也打破了当地的生态平衡。白人不仅殖民了黑人,也殖民了自然界。千百个像奥林卡这样的村子正在清除道路两边的树木,改种橡胶树。种植园主犁掉了奥林卡人的甘蔗地,结果破坏了奥林卡人对疟疾的免疫力,这里的人开始生病,死亡。“地球是万物的共同家园”,在这个共享的家园里,人不是其他万物的终极者或自然界的主席设计师。人与自然应该以相辅相依的整体性模式共生存。
在美国非裔女性文学所展现的精神生态观中,他们认为生命是一个网而不是一个分高低优劣的等级结构,平等性和多样性是健康生态系统和健全社会的基石。在这个网络中的每一个因子都是不同的,这些“差异”都有其自身的价值,任何形式的统治都是非法的、病态的。在黑人女性作家的文本中,社会环境中人与他人的精神生态,即白人与黑人、黑人与黑人间的社会关系,
黑人文化与白人文化的差异一直是她们写作的重心。这一层面的剖析是黑人女性在精神生态园中对种族平等、男女两性平等和文化多元的诉求。
在白人与黑人的关系中,白人把黑人妇女模式化,一方面她们是强悍的女家长,白人家的忠诚奴仆,没有白人的引导就无力掌控和保护她自己的家庭;另一方面,她们又是天生的、不道德的荡妇。赫斯顿的作品埋葬了这些被扭曲的陈旧的黑人女性形象,揭示出主流文学和男权话语对黑人女性的弱化、矮化和异化。赫斯顿倡导两性的平等,憧憬精神生态园中男人和女人的以自然和谐的方式相处。当今,沃克提出的“妇女主义”和莫里森的“民族文化女性主义”都传承了赫斯顿的女性生态观,强调了黑人女性一定要回归社区,与男性同胞联合起来的必要性。
对于美国非裔女作家来说,对自己独特的文化身份的认同与表达是她们的共同目标。她们声称黑人女性持有“差异性”的种族、性别和文化经历。在文化生态园中,应该也必须存有多姿多彩的多元文化。基于对非洲文化持有特殊敏感力和深切感受力,她们把黑人口头文学、黑人音乐(布鲁斯、爵士乐等)、黑人土语、布道和宗教仪式等有机地融合到自己的创作中,为美国文化的多样性提供了范本。在美国的精神生态园中,只有对黑人文化的接受、保存和发展才促进美国文化和全球文化的繁荣与多元。
不断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实现人类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是人类共同的价值取向和最终归宿。21世纪是一个需要强烈关注生态的世纪。在愈演愈烈的生态灾难危及整个自然和整个人类之际,对生态批评的研究会提升人们的生态意识和生态责任。从生态批评的视角研究美国非裔女性文学,挖掘这些黑人女作家笔下的人与自身、人与他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对于抨击男性霸权,物种霸权,政治、经济和文化霸权有着极其重要的文学和现实意义,对于全球处于边缘地带的女性群体在环境问题、社会问题的表述和解决上也起了一定的启迪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