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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老在家中
上海市静安区一栋满是岁月痕迹的老楼,是贺友直老先生自1956年至今的居所。鹤发童颜的贺老和白净的贺师母,掀着花布门帘,笑盈盈站在二楼楼梯口。
跨入承担“四厅”功能(朋友来了是客厅、摆上碗筷是饭厅、上面搁块板是工作室、围布一拉就是卧室)仅30余平方米的贺老家,坐在1952年购买的红木方桌旁,看着贺师母一边上茶一边用木筷在玻璃杯里快速搅动,时光似乎瞬间倒流了二三十年。那一刻,忽然理解了落幕不久的“走街串巷忆旧事——贺友直画说老上海作品展”中,画出的何以是旧时的记忆。
用烤面包机“回炉”大饼
崭新的烤面包机,贺老用它来“回炉”大饼,“‘咔嗒’一声,热的大饼就跳出来,闻起来香,吃起来又色伊(适意)”。
贺老创作过有现实意味的画作。前几年的《城市边角》就是平日里“荡马路(兜马路)”、“望洋眼”收集的素材。看到一对夫妇对宠物狗宠爱有加,他灵光一现绘了幅《第二十五孝》;看到游手好闲又挥金如土的年轻人,心中“啃老族”的形象活泛起来,神来之笔创作了《家有ATM机》。
但对现代科技,93岁贺老却从未涉足。他认为使用手机等高科技产品的结果,就是导致“一个人聪明,亿万人愚蠢”。另一个常年困扰贺老的现代词汇是“电子版”。在他看来,好作品的色彩、笔触都不是电子版可以表现的。与朋友联络,贺老保持着“老克勒(绅士)”的派头——唯有用毛笔或名牌钢笔写下竖版的繁体字信笺以及文字上对老派礼仪的恪守,才能传递出内心带着温度的真诚。
晚上6点到9点半是他的“充电”时间,新闻类节目挨个看下去。但他坦言:“我对新事物不好奇甚至排斥,这些东西都是meaningless(毫无意义),我觉得只有自己想出来的事情才有意思。”晚上起夜后清醒的一两个小时里,全在“胡思乱想”。想些什么?他狡黠地一笑:“迭格哪能好刚册来(这怎么能说出来)?Keep secret(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