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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朱墙宫深
“故宫平台好,能接触到许多文物。一辈子都干新活没有多大出息。”张旭光对工作单位满意。对传统裱画师而言,他们是逆向的旅行者,似乎越往时光源头回溯,才越能感到价值的存在。
1953年,故宫博物院筹建古书画修复室。刘定之在上海滩名头实在太大,国家文物局局长王冶秋特意请他进京。工资都谈好了,每月高达300块钱。北上两趟,刘定之无法适应北京干燥的气候,加上年事已高,因此拒绝了故宫的邀请。张耀选主动提出进宫,又从上海找到几个苏裱匠人,故宫的裱画室就此正式成立起来。张耀选担任第一任组长。
父亲那一代修复过的好东西包括《清明上河图》、《五牛图》、马王堆的帛画……待到张旭光他们进故宫时,一级文物大多不需要修了。
张旭光有几样得意之作,2005年接手的《明代正统皇帝圣旨》便是其中之一。甘肃省张掖市博物馆的这张明代圣旨为蜡笺纸——清朝中后期之后这种材质和工艺都渐渐失传了。20世纪90年代,张旭光曾去外地调查过蜡笺纸的工艺,寻觅甚久,总算寻访到一个见过的老人,对方告诉他,当初做学徒时,师父一到关键步骤就把徒弟支走,所以他没能看到制作过程。
循着蛛丝马迹,张旭光尝试仿制过一些蜡笺纸。他做成了双面蜡笺纸,虽和市面上的截然不同,但效果不错,纸有很好的光泽。
2003年,故宫书画修复组接到《明代正统皇帝圣旨》。这道等级极高的“圣旨”被一直压在库房里,无人问津。中间曾有师傅领回来做,随即交回去——难度太大,无力修复。两年后,张旭光接下这道“圣旨”。蜡笺纸这种加工纸防腐防蛀防霉,本身应当比较坚固,但眼前这张因严重受潮,被沤得异常残破。
“目前这么残缺的蜡笺纸文物,我可能是第一个成功修复的人,反正我还没发现第二个。”张旭光不仅自发研制出蜡笺纸工艺,还配出原圣旨失传已久的明黄色。谈到这,他打开电脑,向我们展示“圣旨”的修前图:布满大小不一的残缺处。在修后图中,新补接的明黄色、字迹跟残存部分浑然一体。张旭光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愉悦上扬,又谦虚道:“仔细瞅着,颜色还是有点差别的。”
敢为人先的劲儿,父亲张耀选就有。张旭光印象中,宫里别人修不了的文物,都是张耀选独自上阵,“我父亲都把画心处理完了,才有别人去上手。如战国小帛画、马王堆的T型帛画”。张耀选有次去古墓发掘地,因墓室进水,一张画贴到棺材板上了。张耀选下到墓里,从棺材板上把画“起”下来。回京后他骄傲地对张旭光说:“在棺材上裱画我是第一人!”
“我自己和父亲是一样的态度:‘再难的文物交给我好了!’就这一句话。老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我既然敢接它,就一定能修好。”遇上一级文物,张旭光心态平和,从不紧张、恐惧。同时他不怠慢普通文物,“往往越是民间等级不高的文物,就残破得越厉害”。
当被问及是否会在意文物值多少钱,张旭光的神情骤变冷峻。“裱画师为何要关心价格?文物修复必须一视同仁,莫问等级。”在他看来,哪怕本身一钱不值的东西,它还有属于人心的价值,比如祖传的记忆,珍贵程度无与伦比。
除了治愈纸的“残疾”,张旭光他们还会补救缺笔、掉色的书法和画。从事裱画三十余载,张旭光并不会画画——多数裱画师都是如此。他得完全忠于原作,一笔一笔“接画”,绝不能进行“二次创作”。匠人会有创造,但重点仍旧是传承,例如书画作品的配色很重要,“一件作品配色配好了,这个东西光鲜得很,你要配色不好,作品就给失去它的一些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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