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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每到公布宏观经济数据,“劳动力成本上升”就会在各专业论坛、经济分析文章中频现。劳动力成本上升,说明了什么?作为一种经济现象,它的意义是多方面的。其中,对于中国经济整体来讲,笔者认为,它清楚地表明了一个这样的事实:我国经济正进入新时代。
有新的,就有旧的。什么是旧的?以前在农村,“帮工”是个流行词。谁家有大事小情,邻里都会伸把手。盖房子、红白喜事,无论是小伙子,还是大姑娘、小媳妇都是干活的主力。主人付出的成本,最多是几盒带嘴的香烟、几顿能见到荤腥的饭菜。
当时,劳动力基本不算钱。用经济学者的话说,在短缺经济时代,由于经济发展水平低,加上劳动力供远远大于求,造成了劳动力价格远远低于其价值。即使在厂里工作,劳动竞赛获得的奖励最多也就是一条毛巾、一个脸盆或者两块肥皂。工业品,当时还是奢侈品。
前些年,一些留学生在国外看到,外国人的电视、冰箱等电器坏了,很少有人拿去修理,都是直接再去买新的。当时,他们觉得这些老外太奢侈了。他们在国内读书时,习惯了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生活。现在,他们发现国内的消费也变了。国内修一台电视、一部手机,请个师傅少则两三百,多则上千,还不如买新的划算。
短缺经济,正随着36年的改革开放,成为历史词汇。与之相伴的是,大大小小的老板们开始发愁了,员工的工资越来越高了!老板的这种愁,从中国经济整体高度上来说,却是好事情,它说明在劳动力资源配置中,市场正在发挥着决定性作用,把在转轨过程形成的劳动力价格抑制、扭曲的机制,开始扭正过来。我们常说,要让劳动人民有尊严地工作、生活。要做到这一点,首先就是劳动的价值得到充分认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当然首先就是工资要与付出的劳动成正比。
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最后达到共同富裕。全面小康不仅包括在总量上达到小康,还有一个重要的指标是个体生活标准达到小康状态。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劳动力成本上升,正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工资正常增长机制发挥作用的体现,它构成了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本保障。如果我们的工资增长机制不能保证劳动者工资与社会发展同步,劳动者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赚的辛苦钱,仍然会舍不得花,甚至恨不得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像个财主似的挖个洞藏起来。这不仅对提高个体生活水平是一种抑制,对期望用消费来拉动宏观经济增长的政策诉求,也是一个打击。
当然,我们也要看到,还有拖欠工人工资的现象时有发生,劳动者的弱势地位也不会因此而发生彻底转变。这也正是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时候。比如在劳动保护、行政仲裁、司法裁决的效率等方面,还有潜力可挖。正如《关于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若干意见》强调指出的那样,要坚持共同发展、共享成果……坚持市场调节、政府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