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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型城镇化遐想(上)
唐杰//www.workercn.cn2014-02-18来源: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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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平有很好的铁矿资源,是昆钢重要的矿石基地。昆钢应当是高效低碳生产的范例。在新平采的铁矿石就地粉碎,用150公里的管道,经几次加压,风送到昆钢高炉,一点点矿渣都不留下。可是对于新平县来说,这是没产出也没什么税收的纯资源输出经济。新平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可是旅游团很少,退而求其次,重点发展收益低且不稳定的自驾游。说来原因也简单,就是因为路不好,不到三百公里,好天气时,跑到昆明要四五个小时。省财政不富裕,修路要由沿线的各地市出钱,不搞点资源加工业,没有税收,哪来的钱修路呢?面对这样一个两难选择,任何一个提问者可能都不好意思再提出如何防止在污染中发展的疑问!

  新平称得上快速城镇化的典范。全县27万人口,已有十六七万住在城里,新平县城和戛洒镇各六万,还有一个镇有三四万人口。女县长对于城镇化是否可持续的判断标准可以说是简单明了,房价是否在稳定持续地上涨,慢涨不跌是最好了。过去五年新平房价直观感觉上涨了七八成吧?均价是每平方米过了三千五百元,今年还在一两百,一两百地慢慢涨。下面乡镇村的农民到新平和戛洒买房已成了一个城市化的趋势。从乡村转为市镇生活对一个家庭来说肯定是一个革命性变化,但直接推动力似乎很简单,让孩子能受到更好的教育。很惊讶,一个三十几岁且不分管经济的年轻副县长能够将复杂的发展困惑讲得如此清晰。

  新型城镇化快速推进的另一个动力来自于新医保与新农合大幅提高了报销水平,唤醒并催生了广泛的卫生健康意识,医院诊疗量在快速攀升之中。县人民医院上年的业务收入已经到了六千万,人满为患到了政府干部挂号难看病难的地步,为了能及时就医还是住在城里的好。

  我心中一直有个关于户籍制度改革在新城镇化过程中作用的疑问,后来了解到,云南省推动城镇化的重要政策是,农民进城购房,居住在城市,五年户籍不动,这种实事求是淡化户籍的做法给了农民更长的选择时间和多样化的选择权,也给政府提供了循序渐近地提高新市镇的公共服务水平的时间与空间。

  新平县在推动城镇化时采取了一个看似不起眼但很实用的政策,打通医保与新农合,不分城镇和农村户籍享受统一的医保待遇。交一百元,全县范围基本药物全部报销,每次住院交二百元最高可报四万元。县级财政一年医保一项支出约1.2亿元,其中中央省转移支付约四千万元。

  医改确实让老百姓得到了实惠,在基层被认为是一大德政,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新城镇化。地方政府在高兴之余,也忧心忡忡。快速上升的地方财政医疗补贴的边界在何方?地方税收的增长能不能跟上公共财政支出的增长?粗粗算下来,新平县在医疗卫生和教育领域的财政支出,已超过地方可支配财力的四成,未来还会上升,如何寻找合意的平衡点,真是一个渐行渐进的难题。

  当然了,掰开手指算算,就新平来说,未来教育支出上升的幅度可能不会过快。新平是个人口小县,也是个教师队伍大县,27万人口拥有教师过四千人。按学龄人口占总人口35%测算,大约是20-25个学生拥有一位教师,现在比例已经偏低,给未来减少教师规模与提高教师待遇提供了空间。谈起原因,新平还有几万老百姓住在山上,分散居住,现在一个村能办个三十名学生的班都难,教育资源浪费与教育成本过高,制约了教育发展,看来撤村并校,城镇化是唯一出路。

  可话说回来,农民进了城干什么呢?

  当我对新平不声不响的快速城镇化表示由衷赞叹时,女县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新平城镇化的规模太小了,也就是五六万人的水平。

  蓦然间我想到了欧洲的城市化。1998年随当年的国家体改考察团在德国洪堡大学培训,最后是乘车横穿德国到法国,途经了波恩、海德堡和特利尔等名城。波恩,曾经的联邦德国的首都,不过二十多万人口;海德堡十万;马克思故乡二三万人口。再后来去过巴伐利亚州、慕尼黑、汉堡及法兰克福,后者是欧洲大陆最大的金融中心,人口也不过70万。德国8000多万人口,据说70%以上居住在5万人口以下的小城市。柏林最大了,也不过是三百多万。多说一句,德国8000多万人口,35万多平方公里国土面积,人口密度可是比中国高多啦。

  为了与荷兰在低碳领域开展合作,前年到访过阿姆斯特丹及附近的三座城市:阿尔梅尔、爱因霍温以及代尔夫特。阿尔梅尔市的自我推介是,“荷兰的深圳”,四十年前围海造出了2000平方公里陆域,人口20余万,是荷兰著名风能、太阳能的低碳经济中心。爱因霍温不足十万人,是欧洲著名的Brian Port,英文含意很清晰,无论怎么翻成中文似乎都没有英文表达好。菲利普公司的研发中心占地一平方公里,是欧洲著名的创新中心。代尔夫特市不足五万人,欧洲最著名的理工大学之一,代尔夫特大学坐落其中,有两万多学生。

  聊天中,云南的朋友说,中国最怪的现象是,人才拼命往大城市里钻。北漂大军宁可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也不想回可能有更多发展机会的家。现在是落后地区的中小城市,有着可见的机会,可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才。别说是创新了,就是想走传统的工业化的路都难啊!

  时至今日,云南的工业化还主要是围绕着资源初级加工打转转。空气、水、土壤的污染速度比城市化和工业化的速度还要快。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绿水蓝天的植物乐园,中华大地的肺,已面临着空前的考验。

  认真回想一下,欧洲以中小城市为主体的城市化,除了不可比的历史因素外,最主要的因素恐怕是,行政化的城市级别制度,使大城市在市场经济中形成集聚经济外,拥有了强大的行政性资源控制力。城市行政级别越高,资源集中能力越强,摊大饼一般地不断膨胀。大树底下好乘凉,成了大树底下不长草。以大城市为半径,国土基础设施的完善程度以加速度的方式递减。代尔夫特和爱因霍温,波恩和海德堡式的发展,在现代中国城镇化中成为不可能,由此可见一斑。

  说到欧洲的城市化,不能不说的是,与中国城市近郊日益严重的垃圾化不同,欧洲城市近郊仍然是大面积的农业区。记得在从阿姆斯特丹向布鲁塞尔一路西行的路上,城市边缘区大片农田草场,会不由得让人想起只在书中读到的三圃轮作制。蓝天白云之下,成群结队的奶牛悠然自得地衔着草,产生的不是幻觉,而是发达的城市化与农业现代化伴生的真切感受。

  4

  戛洒:

  市场经济与城镇化

  离开新平县城向南七十公里到新平县戛洒镇。进镇后,车停在号称“小香港”的花街,懵懵懂懂之间先是以为花街是条繁华的商业街,但走了几步后感觉,除鳞次栉比的小商店小餐馆和按摩店外,并无很浓的商业气息。于是沿着穿街而过的小溪,去寻找花的芬芳。其实冬季的戛洒也无更多的花。有些许扫兴之时,留意到,长不足千米的花街可谓是一尘不染,看不到垃圾烟头,周边商家店面虽小,却称得上窗明几净。后来得知,新平是全国文明卫生百强县。

  花街的谜团直到晚饭时才解开。花街节的历史与傣族历史一样久远,有三千年之久。恍然间,闯入了一个与汉族相像的历史文化久远的民族的家园。一曲高亢的“我在花街等你”映射出傣族的民族风情,自主择偶,敢爱真爱,追求自由。自古以来农历正月初三——初五是傣族的花街节,方圆百里的傣族青年赶花街,谈朋友。可以想象小小的戛洒镇,不足千米的花街上,大年初三——初五,成千上万的傣家女,佩着哗哗的银铃,身着美艳的服装选情郎,其情其景,只能用两个字描述:浪漫。自古以来的浪漫,与生俱来的浪漫。听着“我在花街等你”,不由得想起了20世纪80年代深圳原创唱响全国的“夜色阑珊”。当初的深圳也曾经为片片蕉园和郁郁葱葱的荔枝园所围绕,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男女追逐着浪漫的爱情和“三天一层楼”般日新月异的事业梦想。

  看得出,这是一个建设不久的小旅游点,蕉园竹林围绕着半露天的小演出场,木凳围桌有十余台,因为天气太冷,吃饭的人很少,但二十几位傣族青年的演唱仍然很认真。问了一下戛洒镇的书记,如何能养这样一个小艺术团?书记答道,每人月工资3000元,企业出一半,镇上出一半。女县长补充说,县上有一个专业的财政全额拨款的傣族艺术团。县里文化基金资助全县的文化事业。镇上资助的艺术团,所出的一半费用的一部分就是县里资助的。长期浸淫于市场经济理论的我,初听起来很不理解政府财政何以要资助商业艺术团体的活动? 镇委书记很礼貌地告诉我,晚一点可去看广场演出。

  八点半,我们来到小广场,看到艺术团演员们的歌唱演出已经结束,一身盛装来到广场中间,带头跳起了圆圈舞蹈。广场上的市民,一个、两个,后来三五成群地跟在后面,很快形成了五彩斑斓转动的圆。猛一看与藏族的锅庄舞差不多,细细琢磨则是完全不同。舞是心灵的窗户,藏族的锅庄舞,长袖翻转之中,你看到了蓝天白云之下,鹰击长空般的翱翔搏击;傣族姑娘举手投足之间展现出跳跃于树枝梢上的百灵鸟似的婀娜多姿;若我们称赞鹰的伟岸,同样会赞赏百灵鸟的雅致。

  再不需要多说一个字,我理解了为什么镇财政要补贴这个小艺术团。这就是深圳人再熟悉不过、但又久违了的“大家乐舞台”嘛!城市化不只谓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城市赖以生存的灵魂是文化。不是吗?新移民失落家园的精神空虚,新老居民的文化冲突,同样需要心灵的抚慰!

  小广场的一幕激发了我了解戛洒的渴望。戛洒,傣语意思是沙滩上的街子。沙滩上的街子标识了傣家人逐水而居的民族特征。沙滩上的街子标识了戛洒镇雄居红河上游之畔,南通滇南楚雄普洱北接昆明的地理位置。沙滩上的街子还标识了戛洒居南北要冲,因马帮沿河道探险而成茶马道,由长途贩运而兴城的历史。这恐怕是本地人泛称戛洒为小香港的历史原因。戛洒人或是来往于戛洒的客商没有到过香港,但知道香港因港兴城的繁荣。

  这个历史上以马帮商业兴立城的小镇,近几年开始了人口快速成长,户籍人口三万,流动人口三万。各占百分之五十的比例,恐怕是除珠三角的深莞两市外,难有其他城市可以企及。

  因为气温太低,晚上十点钟一过广场恢复了安静。走在入夜静寂整洁的戛洒街上,始得知戛洒乃至新平县是云南社会治安最好的县镇之一。

  花腰傣:瑰丽的民族风

  来到戛洒,第一次听到了“花腰傣”的称呼。花腰名字源于傣家妇女彩带束腰。彩带层层挑刺,绚丽斑斓,挂满艳丽闪亮的樱穗、银泡、银铃,是名副其实的“花腰傣”。全球花腰傣约十五万人,四万人在新平县。花腰傣又分三支,傣雅、傣洒与傣卡,服饰各不相同。最令人称奇之处在于,傣卡一支本为汉族,在民族融合之中归化为傣族。在华夏文明五千年历史上,只听说过汉族不断地同化少数民族,第一次知道,这一不同凡响的弱小少数民族有同化汉族的例子。究竟原因如何,要留待民族学家去解释了。

  新平全县位于红河河谷,两山夹一河是个最形象的地理描述。远远望去,戛洒江(红河戛洒段)河床极宽,宽得与当下平缓狭窄的径流不相称。可以想象,一旦雨季来临,暴雨淹没了河床两边大量裸露的泛红色河床的时候,戛洒江会是如何的汹涌澎湃?

  戛洒镇面江背山。哀牢山方圆五百公里,拔地而起,在戛洒境内形成了“一年有四季,隔里不同天”的奇异垂直生态景观。努力联想也猜不透哀牢在汉语中是何意?与戛洒一样,哀牢山在傣语中是酒气与醪糟的发音,酒山,米酒山,李白若曾来此应会称之为“酒仙神山”。

  出了冬阳温暖下的戛洒,驱车上山,五十分钟到达海拔2600米的哀牢山主峰时,气温已接近了零度。进得山门,才知道这是一小段在原始森林边缘开出来的旅游体验路。云南的林子与东北兴安岭参天大树形状完全不同,原始森林密不见天,树干既不挺拔也不粗壮,叶茂枝繁,半月前的大雪压断了很多树枝和压倒了很多小树干。看来倒伏与折断是经常发生,以至于树树相拥,枝杆缠绕。令人联想到战场上负伤的战士,面对死亡而不屈服,尽管身躯不再挺拔,步履不再如流星!但蹒跚向前也是一种勇往直前的气概。

  进了林子不足百米,景色已经完全异样!低头问路时,看到一片片鲜黄鲜黄的青苔,以至于让人觉得青苔这个词是错了。而一旦抬起头来,除了浓雾,还是一眼忘不穿的闭锁的浓雾,看不到树梢,更看不到天。这还是原始森林的边缘啊。不由得想起,七十多年前中国远征军兵败缅北,杜聿明率新五军翻越野人山,兵陷绝境 ,上万壮士遗骨异国,再不能回家的悲惨故事。背后生起一股股凉气,下意识地向四周张望一番。

  开朗乐观,笑声串串的小导游,说得一口好听的普通话,一口洁白的牙齿,却是纯纯的傣家姑娘。我们的聊天自然而然地从她晶莹剔透的牙齿开始。傣家古称璞人,摆夷,墨齿。璞人不知何解,摆夷恐怕是与艳丽的裙装有关,墨齿则很直观。在戛洒街上,满口尽墨的中年傣族妇女随处可见。傣族姑娘说,墨齿是口嚼植物染黑的,终生不脱墨迹。墨齿的风俗与傣家历史一样悠久,相传起因于远古时代部落战争中,为方便分清敌我。后来则逐渐演变为女性的时尚美,不仅是墨齿,傣家还以文身为美。不文身,不墨齿,裙装再艳丽,花腰带再鲜艳,身上的银器再多,银铃再响,也嫁不出去。在笑声中,我想起了汉家曾以三寸金莲为美的往事。我笑着问她,为何不担心嫁不出去。她笑着答,因为她是汉家控,立志要嫁汉人。她又补了一句,其实傣家正在从传统的文化封闭走向开放,家长对女孩不墨齿不文身正变得越来越宽容。谈话就此漫无逻辑地跳跃到了民族通婚上来。傣家姑娘说,以前傣汉彝族(顺便说一句,在戛洒,彝族是第一大民族,只是花腰傣的文化风情更加多姿多彩,因而成为戛洒发展旅游业的名片)通婚很少。现在是家里只要有一个子女留下,其余找彝汉都行。傣家姑娘善谈,语速也快,马上就解释为何会有“一留”的潜规则,民族间通婚有利于优生,但傣族没有文字,人口又少,没有“一留”过不了两代傣家就没了,多可惜啊。话题又转向了花腰傣的来历。傣家姑娘先是很骄傲地宣称,花腰傣是傣族的贵族,而后讲起了一段凄美的故事。

  公元43年,汉军3000余人镇压滇王反叛,滇王战败,一路败退,古滇国百姓及当地哀牢百姓为躲避汉军开始沿红河水南迁。有一部分携带太多物件,且穿着光鲜的贵族行动迟缓,落在了南迁队伍的后面,美丽的王后也在其中。戛洒河谷气候炎热,芭蕉一年两熟,王后看到戛洒芭蕉开花,误以为又过了一年,再也追赶不上心爱的国王,遂带队定居在了戛洒,成了今天的“花腰傣”。

  由于地处偏僻的红河河谷中,封闭的环境使“花腰傣”保留了最原始的傣族文化,没有受到南传佛教的影响,至今保持着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崇拜,信天信地信树信水,赏百花,尝百草,吃百菜,崇尚自然,一派原生态文化。古老深邃、自然和谐。

  一行人先后转回山门,来到售票处小屋里取暖。录下了一段小导游与售票员的一段精彩对话。在云南话与傣语交替使用中,我大致听懂了如下内容。姑娘家的所在村子,在哀牢山脚下,几百户人家,千把人口。原是纯农业村落,一家人务农为生,辛苦一年过得紧巴巴。取消农业税后,她们家已不再务农,她们村以务农为生的也很少了。傣家姑娘说起新生活很是兴奋,家里六亩承包地,包出去四亩,每亩年租金上1500元,比自家过去辛辛苦苦种包谷的收入少不了多少。自家种两亩,粮菜肉蛋自给不愁。承包的山林也包出去了,收入没有包出农田那么多,却不妨碍继续去采茸菌和药材。粗粗一算,四口之家一年能有约万元农业收入。现在一家四口都有非农收入。傣家姑娘似乎也有汉族不露富的理念,始终没说这部分收入有多少。不过从她的兴奋和她接团收入推论,她家的非农收入是农业收入的四倍可能不过分。

  售票员小屋中挂满了傣式火腿,摆满了哀牢山的药材,算得上是特色旅游产品,但没有标价也不推销。忽然想起经过玉溪时听到的建议,抓紧去领略原生态的花腰傣,隔几年可能就看不到了。两位傣族女性说起来戛洒的游客不断增加,政府推动“民宿”是个好主意,只是做起来太难了。投资小,条件差,游客不满意;投资大,游客少,收益又不好。新平旅游局长也介绍过,戛洒一个小镇有了同时接待五千游客住宿能力,傣彝民族风情的民宿占比可达两三成。平时有余,可是到了花街节的时候,根本就不够住的。小导游说起,有一个月接团接到脚软时,真的是很兴奋。但人到中年的傣家售票员的表情却有些忧郁,游客越来越多,路越修越宽,林子会难保得住,麂子、鹿、熊和豹子难得生活了。她说起,在旺季时,既使游客多,她觉得林子受不了时,也不卖票。两个差半代的傣族女性,在享受现代化商品经济的丰富与崇尚自然和谐共生的传统之间有了明显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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