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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人才要不要“非常”培养
//www.workercn.cn2014-07-22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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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建华:美国1972年成立天才儿童学院。现在,在每个州有专门的天才儿童办公室,就为发现天才儿童,专门有高校测试天才,给他们推荐好的“磁铁学校”。英国上世纪70年代成立了天才儿童国家学会,每年有专门的项目叫城市精英,通过这些专门的项目把这些项目移到全国1000多所中学,500多所小学,100多所大学,这是一个系统,而且加强规定布鲁斯大学高能儿童研究中心来协调全国的精英教育。印度全国有500多所天才儿童学校,招收农村的9到16岁的儿童,一切生活和学习费用都由中央政府承担,给寒门学子成才机会,既有学校,又有经济上的支持。

  这些年,我们除了自己的探索以外,还在考虑整体构建幼小中大一条龙人才培养的模式。我觉得,在强调教育均衡,教育公平的前提下,人才培养应该有国家队,跟世界上所有小学生比,我们培养的小学生不落后,中学培养出来的孩子不落后,大学培养出来的也不落后。这样,我们的国家才能不落后。假如说我们培养的人才能够超越他们,这样,我们国家将来才能够超越他们。当然,社会层面的理解和包容非常重要。比如,家长会产生疑问:凭什么你们是天才,我们不是天才啊?因此,教育观念,课程,社团这些平台,教师队伍的构建以及评价体系的跟进,这些都是需要我们研究的。

  孙云晓:我们发现各种特殊的人才和创新的人才的培养,并不是说完全等着国家一定出台什么政策以后做的,每一个家庭,每一个学校都完全具有这样可为的空间。最简单的办法是经常带孩子到博物馆、科技馆体验,看他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什么事情做得比较好,说明他的优势可能在这里,这是父母可为的事。从学校来说更有可为的,比如说人大附中,开了几百门的选修课,那么多的课题研究和高考没有关系,这就是一个非常值得学习的做法。教育改革不是一定要等国家发布什么文件,当然国家发布政策是很重要的,对于发现人才、支持人才,每个家庭、学校、社区、社会有关的机构都应该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样才能给国家创新人才工程铺平坚实的道路。

  看兴趣还是看分数?

  班里有学生这样说:我有一种当小白鼠的感觉。如果进入高考班一起学习训练,说不定能考一个理想的大学。现在我的时间大多用在研究上面。但是,高考时候国内大学不认这个,非常要命。 ——张盈

  做你适合的事情你就有热情,就有创造力的,你就是天才,选择不适合自己的道路,你会认为自己笨得什么都不如,痛苦不堪。——孙云晓

  张盈:我们班里有学生这样说过:“我有一种当小白鼠的感觉。其实能够有大把时间泡在实验室里挺开心的,可真正面对毕业,面对接下来要走的路时,又有些忐忑。如果我一开始就进入高考班,老老实实和他们一起训练,现在可能会有比较好的应试技巧,说不定能够在国内考上理想的大学。现在我的时间大多用在研究上了,但是,高考的时候大学不认这个,非常要命。”所以,在道元班大多数孩子还是会选择到国外去寻求他更高质量的学习和深造。

  施建农:现在所有上大学的,至少有60%的人不是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专业,而是分数在这只能上这个专业。现在的大多数学生是被专业选择,这是最要命的。一定要还学生自主选择专业的权利,允许大学自主招生,也允许学生同时报考多个学校。这种形式在表面上看有重复,有点浪费,但长远来看,人才得到了合理地发展,是最大的系统性节约。

  张盈:道元班的教学模式和学生的学习模式一直是道元班研究的重要探索之一。有的学生在进入道元班之后不久告诉我,他爱上学了。这样一句话让身为老师的我听到后颇为激动,继续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呢?他说:数学课就很有意思。数学老师不是急着给他们传授知识,而是让他们凭借自己的兴趣去学。每个孩子用自己的“方法”去理解这一章节,回来给同学们讲自己最感兴趣的知识点。他的特长是计算机,擅长在网上搜索相关的材料,把信息整合后给同学讲。“这样非常符合我的口味?,我也愿意来上学”。

  还有一个学生,从高二下学期到现在累计一个学期以来的上课时间不到一个月,大多数时间他在请假进行自己的研究。这也是道元班提供给学生的自主发展的平台,不知道定义他为“非常”人才是不是合适?因为在我们看来,他与其他孩子无异,只是多了一份追寻自己梦想的执着与胆识。这个学生做事非常有计划性,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开始计划“我今天需要完成哪些事情”,每天晚上睡觉前还会检查“我今天完成了哪些事情”。他虽然请假在家,但是定期会给老师交汇报:这段时间以来做了哪些研究,哪些完成,哪些还没有完成,一清二楚。这也是我们对于道元班孩子培养所期望的,期望他们能够真正把“要我学”变成“我要学”。作为学校,我们给他们提供更大更适合的平台。也许非常人才的成长有自己的规律,但是在我们还没有探个究竟之前,也许正如尼采所说:“别挡住我的阳光”。

  周建华:在早培班,我们在不缩短学制的条件下,扩充、打通常规课程,六年级至十二年级通盘考虑,部分学科的教学会根据知识发展穿越小学与初、高中课程的边界。开设常态化的研修课程:比如,每周抽出两个半天开设研修课,自八年级开设高级研究课程,适时向大学延伸(按个性化需求),探索和大学、科研机构的培养对接,这些并不是全部,社会实践也纳入课表。德育、体育还有一些特色课程。学生们还实地考察、调研,撰写了《湖南澧县留守儿童家庭调查纪实》。刘彭芝校长就曾寄语孩子们:希望同学们在未来的人生中勇于担当,乐于奉献,用爱心去创造奇迹。在担当中懂得责任,在奉献中收获快乐。

  人大附中的办学思想就是尊重个性,挖掘潜力,通过超常教育的实验项目,帮助我们认识教育规律,认识学生身心发展的规律和人才成长规律。我们学校理念是爱学生,尊重学生。怎么去发现他的优势、他的兴趣,怎么去提升他的能力,实际上都要有很好的平台,这种平台可以是课程平台,可以是社团的平台,也可以是对学生量身打造的个性化的平台,最终的目标就是发展与创新。学生的思想,兴趣,能力,意志力,都需要在这个平台上得以发现和发展。一所优质学校的优就体现在这里,除了优秀教育之外,还需要优秀教师和学生共同创造的平台。

  靠聪明还是靠非智力因素?

  我们发现,成才的关键不在于他早期聪明不聪明,而在于他的非智力个性心理特征:抱负、独立性、好胜心、坚持性、求知欲和自我意识。——施建农

  顾明远:美国优质高中的功课是很深很难的,德国、法国文法高中的课也非常深。但是我们与他们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我们的学生是“被学习”,“被教育”,学习是被动的;他们是自己学习,自己愿意学习,有兴趣地学习。不是说我们负担比人家重,人家的负担可能比我们还重,问题是人家是自愿学习,自己选择学习,我们是“被学习”,“被教育”,所以负担重,差别就在这个地方。

  周建华:我们的孩子,少时刻苦,但不少却是在大学“过童年”。

  孙云晓:我们连续10年做了中、美、日、韩高中生的比较,今年完成的科学意识比较研究发现中国中小学生对科学很感兴趣,但是年级越高越不感兴趣。高中生未来选择一个和科技有关的工作的时候,在四个国家中比例是最低的。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我们学生到了高中的时候,评估的体系是非常单一的,就是上大学,就是考试,不能想自己的事情了,各种压力之下慢慢就放弃了自己的兴趣与梦想。怎么样能够让各式各样的人才都能获得成才,面临很多的挑战。现在,我们为了追求教育公平,采取了很多强有力的措施,有好的一面,同时,也有一种平均化的、模式化的问题的出现,在这样的过程当中构成一种新的伤害,一种束缚。

  施建农:有些小时候很聪明的人长大了却学不下去了。其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我们的教育不是以孩子的兴趣为导向的,而是以考试分数为导向的。我在耶鲁的时候碰到一个北大的学生,他告诉我,现在特别无聊,要换导师。问他“为什么换导师?”他说:“导师太忙了,很难见到他,而且不知道干什么。要找一个能告诉我下一步干什么的人。”这是典型的中国式的成长,都是被规定了下一步干什么,下一步干什么。到最后,他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我们做过一些比较,超常儿童后期发展得比较好的,真的不在于不他早期聪明不聪明,因为他们小时候都是超常儿童,而是在于他的非智力个性心理特征,比如,抱负或者志向,也就是理想,他知道自己将来希望干什么。又如,独立性,他有自己的爱好、自己的判断力和决策能力。还有好胜心。这里的好胜心不仅指争强好胜,还指战胜自己,克服困难意志和能力。另外,坚持性、求知欲和自我意识都很重要,特别是坚持性。因为做任何事情心血来潮一时冲动都是容易做到的,但要持之以恒,几十年如一日去做一件事情就非常难了。坚持性是人最后成功的一个很重要的标志。

  主持人结语

  “非常”人才要不要“非常”培养涉及因材施教的问题,这也是中国传统教育理念的精髓。要承认差异,同时要尊重学生的选择权,尊重学生的个性、特长和潜能的发挥。要深化教育领域里面的综合改革,需要社会,家庭,学校的这样的协调的配合,需要各个不同教育领域,高等教育,基础教育,学前教育这样系统的改革,没有教育内部和教育外部,政府,包括舆论这样配合推动,有些改革很难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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