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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中最令将帅们纠结的,无疑是在作战行动中如何做出正确的决策。决策有风险,处处须谨慎。战争史上那些著名将领的杰出之处,就在于他们敢于拍板定策、善于险中求胜。战争史上,曾经有两位将领的决策细节令人印象深刻。
其一是诺曼底登陆战役中,盟军最高统帅艾森豪威尔在下达登陆命令时看似轻松地说了一句:“让我们干吧!”另一个是苏联卫国战争时期,希特勒德军兵临莫斯科城下,朱可夫对斯大林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
诺曼底登陆战役,是关乎盟军能否争取战略主动、直捣希特勒老巢的关键一战。在决策会议室里,各路大军的头头们七嘴八舌,但待气象处长汇报完预定登陆地区的气象与水文情况后,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艾森豪威尔身上,等待他的决策命令。大约经过五分钟的沉默,只见艾森豪威尔用笔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日历,说了句“让我们干吧”!艾森豪威尔后来在他的回忆录中说:“我这句话的背后,是283万官兵的生命,我必须对他们负责,我要么是历史罪人,要么是历史的功臣。我无法逃避!”
“我们能够守住莫斯科!”朱可夫这句话同样也背负着重大而沉重的历史责任。当时的苏军在德军的装甲突击下节节败退,很多将领没有兑现对斯大林的承诺,以至于首都莫斯科面临的危险与日俱增。在这种情况下,朱可夫肩负起了保卫莫斯科的重任。但对最终能否真正守住莫斯科,斯大林心里没底。于是,他要求朱可夫以共产党员的身份诚实回答这个问题。朱可夫思考了好一会儿,说出了这句自信的话语。这一句话的分量之重可想而知——假若守不住莫斯科,不但整个苏联危在旦夕,也将意味着自己的政治军事生涯走到了尽头。
我们常说,打仗是勇者的事业,担当是军人的本分。历史地看,一支军队、一名将领有了对打赢高度负责的历史担当,就有勇气与任何强敌决一死战,便有力量支撑国家和民族的强盛。然而,担当不是空泛的议论,而是具体的行动,它体现在一职一岗上,反映到一事一物中。尤其是在生死未卜、命悬一线的角斗场上,只有每个指挥员敢于担责,每个参谋人员勇于负责,全体军人舍命尽责,方能采撷到胜利的果实。如果决战定策当前,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打赢,而是如何保住自己的“乌纱帽”,做一个“缩头乌龟”,其后果也就可想而知。
说到承担责任,诺曼底德军抗登陆决策时一个细节同样令人深思。当时盟军的登陆先遣队已撕开口子、即将上陆,德军守将冯·伦斯特向希特勒请示用两个精锐装甲师进行反击。但希特勒回答说要看一看形势发展再定,便上床休息了。尽管前线屡次告急,但参谋人员谁也没敢去向正在熟睡的希特勒报告,致使德军失去了最佳的反击时机。对于这一情节,事后有人评价:德军统帅部参谋人员绝非愚蠢到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无知,但心知肚明的是,失去战机乃至整个战役失败的罪责不必由个人承担,而打扰了希特勒的美梦,遭殃的可能就不是集体而是自己。
古人云:“临期应猝,在于呼息之间。”意思是说,对于突发事件做出反应,往往是一呼一息之间的事。在这一瞬间抓住了战机,便可挽狂澜于既倒,从容应对;否则就可能陷三军于危途,束手待毙。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呼唤那些在危重时刻敢于挺身而出、勇于担当大任、善于决战决胜的军中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