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舰导弹袭击航母想象图

郭衍莹

　　新闻背景

　　近一段时间以来，美国媒体和政客喋喋不休地渲染，中国的高超音速反舰导弹东风-21D如何构成对美国航母的威胁。今年5月，美国“国家利益网站”发表的“美国应当害怕的五种中国战争武器”一文中，甚至把东风-21D列为第一位，并用煽动的口气说：一旦双方在海上发生冲突，动起真格，一颗东风-21D就足以使“华盛顿”号航母上5600名官兵和70架舰载机在20分钟内葬身海底!

　　对于美国的这种渲染，明眼人一眼看出，这不过是美国“中国威胁论”的具体化，目的是抹黑中国，好向国会伸手要钱。众所周知，东风-21D用作反舰，只是防御性的，只有当美国航母和舰队进入中国近海来寻衅找茬，迫使中国出手，我们才会用这种“杀手锏”来对付。中国不可能、也没有能力用它来主动攻击在世界各大洋游弋的美国舰队，也根本不存在威胁美国航母的问题。

　　高超音速反舰导弹

　　专门用来对付航母？

　　东风-21D是一种高超音速反舰导弹。其实这种用“杀手锏”对付美国航母的思路，首先还是俄罗斯付之实现的。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世界各军事大国大力发展反舰导弹。美欧等国主要发展亚音速反舰导弹，因为亚音速已足以打击一些发展中国家的军舰，扫清这些国家沿海的海防力量，使美欧的飞机、导弹等一切空袭武器从容地起飞，向对方城市和腹地进行狂轰乱炸。美欧的专家学者还发表过很多有关反对发展超音速反舰导弹的高论。理由是导弹超音速后机动性和灵活性大大降低，无法做机动飞行，易被对方发现和拦截等。

　　但是，俄海军的重要战略思想，就是必须有几件“杀手锏”来抗衡美军航母的威慑力量。所以，俄罗斯坚持发展超音速的重型反舰导弹；如著名的日灸反舰导弹，它虽以2Ma（指飞行的马赫数）的超音速飞行，在将近目标时还能以蛇形弹道机动飞行，以躲避敌舰雷达截获。美国人估算，一发重达三四吨的日灸导弹，其战斗部有重320千克可穿甲爆破的高能炸药，可使一艘驱逐舰顷刻失去战斗力；2-3枚可使万吨级的巡洋舰甚至航母瘫痪。自日灸推出后，美国军界和一些政客曾一度将其视为航母和大型舰船的克星。上世纪末，美国联邦众议院甚至专门通过一项决议案，要求美国政府动用财政手段阻止俄罗斯向别国扩散日灸反舰导弹，实际上就是指中国。

　　武器的发展从来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随着时间的推移，从本世纪初，美海军舰队在反导方面有了很大进展。其宙斯盾导弹防御系统经过改进和大量拦截试验，基本上已能拦截各种战术弹道导弹、巡航导弹、反舰导弹的袭击，反舰导弹就必须大幅度地提高突防技术。显然，提高反舰导弹的飞行速度，是突破敌方反导防线的最有力措施，可使对方预警系统反应时间大大减少，有利于反舰导弹的突防，还可以减小中段误差，命中概率受目标运动的影响也较小，可提高远距离目标捕获概率。一些军事专家们预测，一旦5Ma以上高超音速反舰导弹服役，将可能对常规空袭武器装备以及防空武器装备的发展产生变革性影响。但常规反舰导弹和巡航导弹都是飞航式导弹，它在稠密大气层中飞行，难以提高航速，一般难以超过2Ma。因此要研发出5Ma以上高超音速巡航/反舰导弹，在技术上就得另辟蹊径。

　　中远程导弹改为反舰导弹

　　末制导技术是难点

　　常规反舰导弹难以提高其飞行速度，于是一些科学家把眼光转移到可否利用中远程弹道导弹（战略性导弹）作为反航母等大型水上舰船的反舰导弹。因为一般中远程弹道导弹再入大气层后，俯冲速度不难达到10Ma甚至更高。事实上，世界上第一款用弹道导弹作反舰导弹的，是上世纪70年代原苏联的SS-NX-13。它的射程为700-1100千米，飞速4Ma以上，主要用于攻击美国的航母编队。但它始终没有正式装备服役。据专家分析，主要是其末制导不过关，准确度太差。

　　寻常的中远程弹道导弹攻击对象是敌方固定目标，大多数都采用全程惯性制导，或地形匹配等制导。现在要攻击的是移动中的航母舰队，显然必须采用能“主动寻的”雷达导引头作末制导。这就不难明白，用弹道导弹来反航母，最大的难点就在于这个末制导技术上：一是导弹高超音速后，可供末制导的时间极短。假定制导水平和干扰条件相同，则10Ma飞速的弹道导弹可供末制导的时间，还不到0.8Ma亚音速反舰导弹的十分之一；而且要求有很高的制导精度，其“圆概率偏差”要小于10－20米，误差再大导弹的意义就不大了。因此必然对导弹的末制导设备提出极其苛刻的要求。二是弹头再入大气层后，受到巨大空气阻力，因而过载很大，可达10g以上。末制导雷达导引头能否承受如此大的过载是个关键技术。三是反舰弹道导弹的雷达导引头必须有中段弹道修正能力，有在高速飞行中能根据航母实际位置调整弹道的能力，还要有能避先进的反导武器拦击的能力，其难度可想而知。2013年12月，美军网站、俄罗斯的军事评论网等媒体同时宣称，中国自主研发的东风-21D弹道式反舰导弹取得成功；美国情报机构还认为，中国的东风-21D从2011年起就已具有初步作战能力，这就说明上述技术难点已经得到解决。

　　美军现役反导系统

　　三个层次拦截导弹

　　美海军舰队抗击反舰导弹有三个层次：中远程由宙斯盾舰空反导导弹对付，中近程由海麻雀舰空导弹对付，近程由海拉姆“密集阵”雷达火控系统对付。它们的反应时间(指已锁定目标后到反导导弹起飞所需时间)大致都在10秒左右。

　　本世纪初，美海军曾宣称，经过十多年的改进，宙斯盾系统基本上已经能够拦截俄罗斯的超音速飞行如日灸之类的反舰导弹。尤其是本世纪以来，美国对宙斯盾系统进行了大量试验和改进，宣称已基本上能对付各种巡航导弹、反舰导弹以及战术弹道导弹的袭击。但是要拿它来抗击末段飞行速度高达10g以上的中程弹道导弹，应该说还技“差”一筹。可以设想，导弹重入和穿过100多公里的大气层，只需要半分钟左右时间。航母从发现目标到识别、跟踪，再到反导武器起飞，即使被发现，恐怕它已在你的头顶正俯冲而下，即使能在空中拦截住，也没多大意义了。虽然美国有庞大的海陆空反导系统，理论上可在对方导弹飞行的初始段和中段就发现和拦截。但东风-21D是陆基、可车载的机动导弹系统，可在远离沿海的腹地向进犯中国近海的航母发射。美国航母要想成功拦截，至少可以说还有相当大的难度。

　　当然，现代武器装备无论是进攻性的“矛”,还是防御性的“盾”,都在迅速发展。从这个意义上讲，美国研制出能防御高超音速反舰导弹的盾牌和手段，也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矛”的方面也不会裹足不前。如今年开始,美国国防部又炒作起中国曾于1月9日试验更新的针对美国航母的高超音速导弹。这种导弹与东风-21D不同之处，是其再入的弹头是个 “高超音速滑翔载具”（美军方称其为WU-14型），可作飞航式飞行，能对运动中的航母精确定位后，以10Ma飞速进行俯冲攻击；而且可以装备射程更远的东风-31之类战略导弹，其末制导精度还超过东风-21D。有些专家学者还指出，这种脱离弹体后的载具，在巡航时发动机能时开时关，使载具作跳跃式前进（学名称“桑格尔弹道”，以别于正常滑翔飞行时的“钱学森弹道”），更大大增加了航母拦截的困难。此消息国外一发表后，我国国防部在记者招待会上迅速做出回应：“确有其事”，这充分显示我国的自信和反制美国航母恐吓策略的决心。这种武器如在完成实验阶段后投产和装备部队，将是另一个更有力地对付美国航母的“杀手锏”。不过据媒体报道，俄罗斯、法国、印度等国也都在参考或仿效东风-21D和WU-14的思路进行类似的试验。

　　延伸阅读

　　军事不对称对抗中的“杀手锏”

　　美国在亚洲的军事战略就是要遏制中国的发展。中国必然要进行反遏制，就有发生对抗的可能。由于中美两国军事实力相差大，这种对抗是不对称的。中国就是要想方设法谋求在不对称对抗中取得反遏制的胜利。

　　中国不能走全面扩军、军备竞赛的道路，那样就会重蹈前苏联的覆辙，在经济上把自己拖垮。因此就必须大力发展“杀手锏”的思想和策略，发挥我们的优势：花钱较少，周期较短，研制出的武器能出其不意给进犯的敌方以致命打击。

　　如东风-21D，据美国智库“新美国安全中心”2013年3月估算，其单价只及航母的一千二百二十七分之一（后也有国外媒体估算，中国的东风-21D单价约2500万美元，与美国尼米兹航母单价40亿美元作比较，只及其一百六十分之一）。难怪国外某媒体曾揶揄：美国有些国会议员一听说中国要大造航母就高兴，一听说在大力发展反舰导弹就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