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金子”不断升温

　　我国象牙制品的原料大多来自国外，因材料名贵，历史上又多为宫廷用品，所以更显得神秘，使其自古就有“白色金子”的美誉。在东方的其他国家和地区，洁白的象牙几百年来也一直被奉为珍品。近几十年，由于人们对象牙制品的追捧，非法的象牙贸易额每年高达100亿美元。过去十年间，黑市上的象牙价格上涨10倍，每公斤象牙价格超过2000美元。一头成年大象的象牙可以重达20公斤，这也就是说，一根完整象牙的价格高达4万美元。在一些国家的市场上，用象牙制作的各种精美雕刻，最高可以卖到几十万甚至数百万美元的好价钱。

　　中国于1990年6月1日停止从非洲直接进口象牙，1991年全面禁止了象牙或其制品的国际贸易。象牙原料禁止贸易的情况带动了象牙收藏热情的不断高涨，象牙制品不断升值，国内存世量本就稀少的象牙精品变得越来越珍贵，国内拍卖场上明清象牙制品更是天价迭出。据报载，2010年在北京举办的一次拍卖会上，一尊估价500万元的明代象牙雕观音像以1792万元的天价创下纪录，成为第一件突破千万元大关的象牙雕刻艺术品。直到2011年底，中国拍卖行业发出野生动物制品禁令，象牙制品才在拍卖场上难觅踪迹。

　　大象锐减引发全球禁止象牙贸易

　　现在市场上的象牙材料主要来源于亚洲象和非洲象。亚洲象分布在亚洲南部的印度、斯里兰卡、孟加拉国、泰国、马来西亚、老挝、越南和中国云南南部。亚洲象的母象不生牙，斯里兰卡的公象也不生牙，亚洲象的个体较小，象牙小而短，颜色偏白容易泛黄，光泽较差。非洲象主要分布在坦桑尼亚、塞内加尔、埃塞俄比亚、加蓬等地。非洲象的公象、母象都有牙，象牙粗而长，多呈奶白色，质地细腻、光泽好、硬度高。尽管非洲象牙受温度变化易产生裂纹，但非洲象牙仍是世界上最优质的象牙，也更为珍贵。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非洲象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在这十年间，随着象牙市场价格的迅猛增长，非洲70万头大象被猎杀，特别是东非和中非情况尤甚，导致其数量从大约120万头锐减到了45万头。70万头大象的死亡在当时震惊了整个世界。1989年，肯尼亚、坦桑尼亚等非洲六国，向联合国下辖的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组织提出对非洲象的保护申请。这一年的晚些时候，联合国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全面禁止了象牙的国际贸易。

　　“库存象牙”再度开禁

　　“禁贸”之后的十年，可谓是非洲象的“黄金时代”。绝大多数偷猎活动因市场需求大规模萎缩而告终，大象种群由此开始恢复。不过，大象的好日子并没有过太久，很快就有非洲国家表示：大象种群在他们那里恢复得有点太快了。目前非洲大陆大概有不到50万头大象，总体上仍是濒危野生动物，但其分布极不均匀，仅在南部非洲就超过了30万头，津巴布韦是一个仅有39万平方公里的国家，境内却生活近10万头大象，因国界间围挡阻拦导致无法迁徙而找不到更多食物的大象，破坏了大片的森林和农作物，由此大象成为当地政府头痛的“问题动物”。

　　为此，一些国家开始有计划地捕杀大象，再加上一些自然死亡的大象，几年时间里积累了不少象牙。于是，这些国家向CITES提出允许有限地象牙出口。CITES分别于1997年、2002年和2008年作出决定，同意几个南部非洲国家当年一次性销售库存象牙。在2008年前，日本是唯一被允许可以利用非洲库存象牙的国家，到2008年，中国也获得了这一资格。当年在南非拍卖的108吨象牙，卖了1500万美元。

　　尽管一些非洲国家强调，象牙贸易有限开禁一是用来刺激国家经济，二是用来控制象群数量平衡生态，但令人们不愿看到的是，每一次CITES重新开放库存象牙贸易，盗猎就会兴起一轮新的高潮。

　　合法销售刺激了消费需求，并为非法象牙流入合法市场创造了机会。仅1998年到2001年，中国执法部门就缴获了30到45吨走私入境的象牙；2002年，新加坡查获了6.5吨走私象牙，成为当时全球查获的最大一宗象牙走私案。2008年底，南非的拍卖槌刚刚落定，肯尼亚国家公园就发生了几十只大象被猎杀的事件。

　　早在1999年，牛津大学一个有关象牙贸易开禁的调研结果表明，每年象牙贸易带来的5亿美元中，只有百分之一的钱到达非洲，大多数被中间商收取了，因此象牙贸易对非洲经济发展的效率很可疑。

　　“黑色链条”触目惊心

　　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专家明确指出，大象分布国的贫穷、薄弱的管理以及消费国对象牙不断增长的需求，是盗猎非洲象和非法象牙贸易的三个主要推动力。而近年来中国市场的象牙需求更是助长了非洲大象被屠杀的行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戮”。这句著名的广告语也许是对此现象的最好注脚。

　　据世界自然基金会（WWF）的调查显示，国际市场对象牙的需求已形成完整的产业。在象牙非法贩卖网络中，最常见的利益链条是，由几位亚洲人作为最后的买家，中间的非法贸易者可能是喀麦隆或者西非人，由他们收购象牙并提供非法武器，再往下就是当地盗猎分子，由这三层形成有组织的网络。

　　贸易者为盗猎团伙送来猎枪，熟悉大象生活习性的当地盗猎团，平均两天就可以成功猎杀一头大象。盗猎者从一头大象身上获得两支象牙，可以从当地商人那里获得800美元，尽管当地一枚子弹最贵卖到了25美元。2012年1至3月，喀麦隆布巴·尼德吉达国家公园就有约400头大象被杀死，其中280头死于来自苏丹的武装分子。在盗猎严重的非洲中部，一些国家的森林警察每月工资只有20美元，而盗猎分子为了拉拢森林警察给他们的金钱要远高于这个数字，中部非洲很多国家都有森林警察参与盗猎而被投入监狱的案件，这也使得腐败成为盗猎屡禁不止的重要原因。此外，对盗猎者和不法商人的惩处力度不够，盗猎分子往往被投进监狱两三个月就被放出来，这也成为盗猎猖獗一个令人无奈的因素。

　　《华盛顿邮报》称，自2007年以来，非洲的50万头大象每年有2万到2.5万头被非法屠杀获取象牙，200到400吨象牙被贩卖，该产业价值100亿美元。

　　最近几年，所有象牙走私案的特点是象牙均来自非洲，被运往亚洲。据联合国一份调查数据显示，中国香港、中国台湾、菲律宾、新加坡、越南等地，成为象牙登陆亚洲的主要地点。象牙走私路线已经从传统的西非和中非转移到了东部非洲的肯尼亚和坦桑尼亚，这个路线也从空运发展到海运，并不断变化，以竭力规避检查。2006年，一艘藏有4吨、价值100万美元象牙的货轮被香港执法部门查获。这条船每两三个月会往返于喀麦隆和香港，每次轮船上都装有一定数量的象牙，这就意味着每次都有300头大象被杀，而这艘船已在两地之间往返长达两年半之久。

　　销赃数量巨大的象牙意味着背后的贸易网络也相当庞大。国际爱护动物基金会（IFAW）公布的《2011年中国象牙市场监测报告》显示，国内一半以上的合法象牙加工销售企业牵涉非法贸易，非法象牙销售问题相当猖獗。IFAW在北京、上海、广州和南京作过一个关于中国城市居民象牙消费行为的调查发现，在曾经购买过象牙制品的人群中，只有18%的人会意识到“只有在林业局指定商店购买象牙制品才是合法的”。75.7%的象牙消费者更倾向于购买相对廉价的、不经官方认证的走私象牙。这些数字说明非法市场的需求十分强劲，而这种强大的需求会直接刺激对野生大象的盗猎。

　　走私象牙可判无期徒刑

　　中国象牙雕刻行业所利用的象牙原料，主要有三个来源：一是CITES“禁贸”前进口保存至今的原料；二是经CITES批准并在其秘书处监督下于2009年从南非、津巴布韦、纳米比亚、博茨瓦纳四国合法购买、进口的原料；三是美国和欧盟部分国家向中国出口的“禁贸”前所获象牙原料。上述原料来源，不会对非洲象种群造成损害，特别是中国从南非、津巴布韦、纳米比亚、博茨瓦纳四国合法购买、进口象牙原料的同时，为非洲象保护注入了上千万美元的资金。在我国，只有符合CITES规定且获得中国管理机构核发的允许进出口证明书后，才能凭证明书合法进出口象牙及其制品。

　　我国从1990年6月停止从非洲直接进口象牙，1991年全面禁止了象牙及其制品的国际贸易。目前，市场上只有少数获得政府部门授予象牙制品特许经营资质的拍卖公司、商店，可以合法经营象牙制品。因此，收藏象牙雕刻艺术品首先必须合乎法律、法规规定，涉足其间的收藏者首要任务是学习相应的法律、法规。

　　中国于1981年正式加入了国际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目前列入公约附录的物种有35000种。我国对于走私象牙最高可判无期徒刑并处没收财产。中国一直致力于打击野生动物非法贸易领域的国际合作，切实承担了有关公约明确的国际义务，积极推进与其他国家、国际组织的交流与合作，多次联合开展打击野生动物非法贸易的专项行动，并筹集资金支持大象等濒危物种保护执法。据统计，近十年全国海关立案查处走私濒危物种刑事犯罪案件930起，逮捕起诉1395名犯罪嫌疑人，有力震慑和打击了不法走私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