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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巴马总统不久前直言,美国政府需要制止几十年来经济不平等日益加剧的趋势,这一趋势损害了“美国梦”,对美国立国之本形成挑战,更是美国所面临的“重大挑战”。这对于一直表示要“改变”的奥巴马而言,美国日益严重的贫富悬殊、社会不公问题,无疑是他心中最需要改变的大事。
“人人生而平等”是一个美好的理想,而“平等”的内涵却是不断争论的话题。在严峻的美国社会现实面前,机会平等和结果平等的主张者均愈发感到不满。穷孩子从背书包的第一天便进不去好学校,所谓起跑线上的平等早成泡影。有望成为2016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古巴裔参议员马可·卢比奥也承认,他的父辈当年移民美国后可以从酒吧侍者经奋斗迈入中产阶级,但现在这样的事情几乎不可能再现。巨额债务负担下的福利项目一再遭到砍削,缩小贫富差距、旨在结果平等的机制不断卡壳。
奥巴马看到和提出了问题,也努力通过推动医疗改革、提高最低工资标准等改变现状,却迄今未能破题。此题难破,首先在于这是一道历史性难题。在社会公平问题上,美国两党一直存在着自由竞争和追求平等的悖论之争,美国近代社会改良运动也一直在两者的博弈中钟摆式前行。今日奥巴马的努力也是自上世纪罗斯福“新政”和约翰逊“伟大社会”计划以来追求社会平等改良运动的继续。
罗斯福的“新政”有着美国上世纪20年代末至3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背景,大破大立期间,罗斯福便有了推动“经济正义”的突出政绩。罗斯福能够做到这一点,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大萧条所造成的社会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弱化了国会对政府强有力施政的传统制约。入主白宫后的奥巴马也曾面对金融风暴后的经济烂摊子,并利用第一任期前两年民主党全面掌控国会的政治优势全力推动医疗改革。在这个社会达尔文主义有着支配性影响的国度内,这一有悖于自由竞争理念的改革措施很快在共和党人的强力反弹中受挫。加之对华尔街监管难以奏效、经济长期不振、财政捉襟见肘等多种因素,贫富两极分化与政治极化恶性循环,华盛顿多方掣肘的巨大政治机器使得奥巴马政府对于解决经济不平等问题有心无力,最终只能无奈长叹。
2014年的美国又将迎来中期选举。无论是在奥巴马即将发表的2014年国情咨文中,抑或中期选举中,美国社会不公仍将成为热辩的话题。可以肯定的是,在“钱主政治”的体制中,美国社会中的这一痼疾又将转化为各类政客旨在赢得选票的做秀,却不要指望问题本身能够得到根本性解决。